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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,小希沒有想過要回去找吉川先生的。
至於為何他們又會再見面,是因為諸星。自從上次新人賽之後,他對她的關心似乎頻繁起來,也許是因為牧,也許也是對她有些好奇。

「要不要去看藝伎表演?」某日體育課結束後,諸星湊到小希跟前說。「禮拜六在上七軒有Odori喔!」
「不用了…」小希婉拒,她實在沒什麼心情。
「就算代我去看吧,我這週末臨時有事,票這麼擱著也可惜。」
「你可以給其他人呀。」小希略帶疑問笑意地回他。
「妳需要散散心。」諸星硬是把票塞到小希手裡。「記得,下午兩點開始。」
「…嗯。」小希看著票上畫著濃妝的藝伎們,聳聳肩,好吧,雖然她小時候在京都長大,但確實從沒有看過藝伎的表演。


星期六下午,小希準時抵達表演的歌舞劇場,排隊等候入座。
日本的藝伎文化深受人們喜愛,可能更多的是神秘感,讓人想一探究竟。
當天的人潮比想像中多很多,每場表演的票都很搶手。
忽然,一個小女孩的哭聲引起小希的注意。原來是現場售票櫃台的票已經完售,小女孩期待很久想要看藝伎表演的夢也落空,於是失望的哭了,一旁的母親只能盡可能地安慰她。
小希見狀有些不忍,走向她們,把手中的票送給小女孩。

「喏,妹妹,這張票送給妳。但是我只有一張,妳可以自己進去看嗎?」小希蹲下跟小女孩說。
「可以。」小女孩轉頭看向媽媽,媽媽點點頭。
「謝謝妳,真的很不好意思,我們從九州來,我女兒一直想要來看藝伎。」小女孩的媽媽一邊說,一邊從包包裡拿出皮包。
「啊! 不用的,這個也是朋友送我的,沒關係。」小希連忙阻止。
「那怎麼好意思!」
「真的不用。」
「那,真的謝謝妳。」

「難得遠道而來,妳們都一起進去觀賞吧! 票的事別煩惱了,我來安排。」
突如其然的一句話,讓她們轉頭望向說話的男子。
他穿著一身和服,露出和藹的笑容。
「啊! 你是…」小希馬上就認出來了,是上次在園遊會要買櫻花糰子的那位先生。
「敝姓吉川。」
「對,吉川先生。真巧,又見到您了。」
吉川先生也記得小希,原來,他是主辦這場藝伎表演的吉川屋的老闆。
他幫小希安排在舞台最前方VIP的位子。自己則坐在小希身旁,和小希講著藝伎的總總故事。

雖然說,大家統稱都習慣稱她們為藝伎,但在成為藝伎之前,要過一段見習生的生活,藝伎見習生叫作舞伎,而今天的表演都是由舞伎來擔綱。

小希看著舞台上年紀與自己相仿的舞技們,優雅從容的舞步,舉手投足都有十足水準。不禁看得十分入迷,甚至幻象自己有一天也站在舞台上像這樣表演,不知會是什麼模樣。

表演結束後,吉川先生從懷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的信封,交給小希,說這是上次跟她借的錢。見小希眼睛看著那牛皮紙袋,卻沒有伸手,覺得有點奇怪。

「怎麼了?」
「我…可以嗎? 當舞伎。」小希鼓起勇氣問出口。
「妳想當舞技? 妳確定嗎? 很辛苦喔。先跟妳的家人商量吧!」吉川先生沒有想到小希會這麼說,也嚇了一跳。
「我沒有家人。」小希淡淡一笑,「其實…我也是有點走投無路了吧。」
「這樣吧,妳跟我回去置屋一趟。」吉川先生戴起帽子,手一揮,示意小希跟著他去。

置屋,是平時藝伎和舞伎居住生活的地方。除了需要接待客人時外出,或是要去專門的藝伎學校上課,否則平時大多時候都會待在這裡。

小希跟著吉川先生和方才表演完的舞技們回到吉川屋,隨後被帶到一間小和室內,一名舞伎隨即奉上茶。
這是小希第一次來到所謂的藝伎街,通稱「祉園」。好奇的東張西望,一切都很新奇。吉川屋的擺設很雅致,是傳統日式的風格,以原木色為主調的家具,讓人感到沉穩放鬆。

「打擾了。」一名女子的聲音從門外響起,接著紙門被拉開,是一位上了點年紀的中年女性。
「您好。」可能是老闆娘吧,小希猜想。
「我是這裡的媽媽,聽爸爸說,妳想要當藝伎?」女人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小希,似乎在盤算著什麼。眉頭間有些嚴肅,舉止沒有像剛剛奉茶的舞伎般優雅,但仍舊有一股氣勢,讓人無法忽視。
「……是的。」小希感到一陣寒顫,但想著自己的未來,實在無法拒絕任何機會。
「幾歲了?」
「十七。」
「年紀大了點。」女人嘆口氣,「通常都要從十五、十六歲開始訓練的。不過,外表還行,」女人持續用犀利的眼神盯著小希。「氣質也不錯。接著,檢查一下身體狀況,請妳把衣服脫掉吧。」
「等等,」小希瞪大雙眼,「藝伎不是不賣身嗎?」
「沒錯。但是,體檢是入行的必要條件,這不為過吧。」女人點起香菸。
「…….」小希愣了幾秒,看著女人一邊吸吐煙幕,一邊等著自己。似乎,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
過沒幾分鐘,女人熄了菸,快速離開和室。走向吉川先生。
「如何?」吉川先生聽到女人急匆匆的腳步聲,問道。
「這女孩不行啊。」女人氣急敗壞的說。「她不是在室的,還懷孕了!」
「什麼,怎麼可能?!」吉川先生無法相信所聽到的。
「我都確認過了,不會錯的。」女人搖搖頭。
「那也沒辦法了。」吉川先生嘆了口氣。「還是,讓她來打雜吧,妳不是還缺個人手嗎?」
「那也要找個能幹的婦人啊,她還是小孩子。」女人示意吉川先生打消這個念頭。

「我可以!」沒等吉川先生為自己辯白,小希出聲了。「我什麼都可以做,請給我一次機會,拜託了。」

就此,小希獲得了新工作。吉川屋的打雜,主要是支援茶屋的工作,幫藝伎們更衣、梳妝、接待客人、帶位等等,空閒的時候,也跟著舞伎一起學習琴棋書畫和舞蹈,以便更快融入這個環境。

這是一個全天性的工作,白天上課,晚上支援,其他時間不外乎被打掃、採買等各種雜事塞滿。所以,小希再次無預警的休學了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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