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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都市在夜晚漸漸進入沉睡,祉園的熱鬧才剛要開始。每日每夜,這裡充斥著燈紅酒綠,穿梭著各式各樣的人們,上演著各種千秋的故事。

每間茶室都有各自的風格與個性,吸引著不同的客人,其中最引人矚目的,非屬藝伎們莫屬,要成為一名藝伎,得經過多年的苦熬,除了各項才藝與待客之道成熟,更要累積到一定數量的客源,才能夠成為正式的藝伎。

藝伎的職業生涯並不長,一般到三十歲左右為分水嶺,許多藝伎會在這之前找到歸宿;超過三十歲還繼續待做藝伎的人,則會降級,成為其他年輕紅牌藝伎之陪衬。

順帶一提,藝伎是賣藝不賣身的,她們仍可以談戀愛,若戀愛的對象能成為「旦那」是再好不過的事,因為要成為旦那,他的身家背景大多不俗,會投資許多金錢或物質在藝伎身上,且要給予茶室一筆為數不小的金錢,才能當藝伎的旦那,甚至替藝伎贖身,但若要贖身,又要再付出更多的錢。因此藝伎旦那的選擇與決定權,一半落在藝伎,一半落在茶室的媽媽,若兩方意見相左時,最後藝伎還是會遵從媽媽的選擇。

回到吉川屋,小希帶著孩子在這裡生活,年復一年,她自己也成為了一名藝伎,比較特別的是,一般來說已經生過孩子的女子是不能成為藝伎的,頂多只能當舞伎或是侍茶者,或頂多就是陪衬。她是一個特別的例子,除了靠自己的努力,穩定的客源和良好的口碑是破例關鍵,有她在的場合,總是能讓在座每一位客人都感到備受禮遇和尊重,讓拘謹的人放鬆享受,讓生活上不得意的人找到慰藉,這幾年來,她也更擅於傾聽與同理。正式出道後不到一年,就成了吉川屋的首席藝伎。

其實原本吉川屋的媽媽是沒打算讓小希當藝伎的,小希在其他行政事務上的處理井井有條,是她很好的助手,後來接觸客人後,意想不到受到歡迎,被指名的次數日漸增多,才讓媽媽改變主意。不過她仍然將小希視為接班人,她與吉川先生膝下無子,有意認小希作女兒,以後將茶事傳承給她,因此平日也時常會將茶屋的大小事不厭其煩的教導她。

很快地,小希在吉川屋也待了八年。

在這一年,她成為吉川屋的首席藝伎,每晚滿滿的客人更是讓吉川屋忙到不可開交。

「海,櫻之間的客人指名妳喔!」一名舞伎打開門,行禮說道。

「好的,馬上過去。」海是小希的藝名,她應聲後,接著轉頭向客人寒暄幾句,將話題告一個段落。

每個夜晚,小希就是這樣忙碌穿梭在各間包廂,總是受到許多客人指名,而每次的指名,都需要付一筆指名費給茶室。

「晚上好,抱歉久等了。」小希以跪坐姿態打開和室的拉門,行了禮打招呼後,進到裡邊。

「海,來這裡坐。」一位打扮時髦的中年人馬上向小希招手。

「是,伊藤先生。」小希到伊藤先生身旁坐下,為他斟滿已空的酒杯,再取一個空杯給自己,同樣斟滿酒。「好一陣子沒見到您了。」

「乾杯!」伊藤先生滿意的拿起酒杯,一飲而盡。

小希微笑著看著伊藤先生,自己也以袖遮口,小小啜飲杯中酒。

「為大家介紹一下,這位是吉川屋最受歡迎的藝伎,也是我在祉園最欣賞的一位。」伊藤先生已微醺,他熱情地向客戶們介紹小希。

「請各位多多指教。」小希分別向在座每個人點頭致意。

「那麼,想要看什麼表演呢? 海會的才藝可多了!」伊藤先生問道。

「跳支舞吧?」伊藤先生的一位客戶提議。

「這個好,我也喜歡看海跳舞!」伊藤先生附議,「橋本先生呢?

「嗯也好。」

「橋本先生,您不用客氣,今天就是特地帶您過來的,之後的合作還請多多幫忙!

「這樣啊,海,妳學畫嗎?」打扮端莊的橋本先生禮貌地問。

「是,我很喜歡繪畫。」藝伎學校琴棋書畫都教,小希自然也懂些畫。

「那麼,妳就畫一幅吧!」橋本先生看向伊藤先生。

「好,就這麼辦,我也沒看過海的畫,沒想到妳還會畫畫。」伊藤馬上贊同。

「沒問題,但話先說在前頭,我的畫可比不上歷代大師,還望大家多多包涵。」

準備好用具,小希在舞台上作起彩畫,雖然並非科班出身,但她在繪畫上的確有天賦,大膽卻和諧的用色技巧與獨特細膩的觀察表現手法,讓她的圖畫很有識別性,美感的拿捏也十分得宜,成品讓人看得舒服又吸睛,贏得在座滿堂彩,最後她將那幅畫裱框起來送給橋本先生,橋本先生非常開心。

轉眼已夜深,大家酒過三巡,看了表演、談了公事、聊了近況,也是時候該打道回府。小希向大家打過招呼後,就先行離開包廂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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